铜鼓是生活在南、北盘江流域的布依族最古老、最具民族特色的神器和乐器。
远古时期,布依先民们猎获野兽,人吃兽肉,皮作披挂,厚的象皮、牛皮用作蒙鼓,闲时娱乐助兴狂欢,庆祝某种胜利等,特别高兴时,锅、碟、盆、瓢都一起敲响了,从中发现锅的声响大而悦耳,猛兽也远离而去,从此以后,皮鼓增加了金属响器。布依摩经《多任篇》中记载布依语意译“古代铜鼓材料从滇、黔、川、桂布依人去与瑶人、汉人交易得来。用竹篮挑来,拿到田坝中建炉,用兔皮、虎皮、狮皮做成双管活塞式大风箱,找来耐燃物,一层又一层,横置炉中,放进铜矿石,用风箱鼓风,经过多次反复炼制,初期炼成摩仿锅型的响器,后逐渐铸造成了铜鼓。”
布依语皮鼓为“窘”,铜鼓为“年”摩词中的《祭翁》布依语“巴孝年”(意译为:100代人的铜鼓)。
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,考古工作者在普安县发现有铸造铜钺的沙石范,时代在汉代,这一带的古地名中又有“铜鼓山”之名,说明布依族在两千多年前,已铸造铜钺和铜鼓;到晋代有“俚僚铸铜为鼓”的文字记载,并说:“有鼓者号为‘都老’,‘群情推服’”,可见布依族是铸造和使用铜鼓的民族,而且以铜鼓作为权力的象征。《隋书·地理志》载“自岭以南二十余郡,并铸铜为大鼓。初成,悬于庭中,置酒以招同类……”。以后历代都有关于布依族使用铜鼓的记载,隋代有“俚僚贵铜鼓,岭南二十五郡处处有之”的记载,二十五郡西部就是布依族居住地。唐代诸谢的“聚击铜鼓”,宋代“夷僚疾病,击铜鼓、沙锣以祀鬼神”。明代,现兴义县的布依族还继续铸造铜鼓。到清代,文献记载布依族使用铜鼓的范围就更大了:“丧葬……击铜鼓”,“岁时,击铜鼓为欢”,有的地区“婚姻……会聚击铜鼓”,居丧“击铜鼓,邻村闻鼓声毕至”,由此可知,布依铜鼓起源于青铜器时代的中晚期,大约在西周的时候,铸造成仿锅的造型,经过多次铸造发展,在秦汉时期已经铸造成鼓面有图纹的布依先民铜鼓。
关于布依族的铜鼓文化,在文献中有许多记载。《贵州图经新志》:“仲家范铜为鼓,无底,遇死丧宾客击之为乐”;《隋书·地理志》:“战时欲相攻则鸣此鼓,到者如云”;明代谈迁《国榷》:“始出劫,必击鼓高山,诸蛮闻声四集”;《唐书南蛮列传》:“东谢蛮宴聚时击鼓,吹角歌舞以为乐”;明代魏瑢也说:“夷俗最铜鼓,时时击之为乐”。
布依族铜鼓在古代,一是驱散凶残猛兽,铜鼓其声洪亮“神威”,可以赶走凶残猛兽。二是传迅工具,铜鼓作为布依人的重要传迅工具,一但有情况,铜鼓发出信号,各部落群体则毫不犹豫地奋力协作,去战胜一切困难。三是防御外敌入侵,古时的布依族先民充分借助森林作天然屏障。遇有险情战事,听铜鼓号令,使敌人不敢轻举妄动,保卫了民族的生存和地方平安。四是驱赶“凶神恶煞”,布依族信仰多神,崇拜大自然、崇拜祖先,认为“万物有灵”。世间的一切祸福都是神的降临,布依族人借助于铜鼓的“神威”去驱赶凶神恶熬,布依山寨就会平安幸福。五是祭祀,超荐树神,每个布依村寨如遭遇重大的灾害,头人就要用铜鼓举行禳灾祭祀活动,超荐树神会保佑和降福给人类。六是节日庆典,布依山寨喜庆丰收,欢度节日,庆祝胜利,奏响古老的铜鼓,村寨欢歌欢舞,喜气洋洋。七是超度亡灵,布依族丧俗离不开铜鼓,有人去世了,必须要用铜鼓进行超度,使亡灵能够升天,去同祖先一道,享受天堂之乐,保佑布依人幸福安康,子孙发达。
随着铜鼓文化的发展,经过民间摩师和老艺人的不断改造发展、补充,开始出现了古老的、节奏简单的鼓调。在对铜鼓鼓调进行创造、发展传承中,又在《摩经》里用汉字的字音来记录鼓谱(表音不表意)。形成了较完整的铜鼓鼓谱“九首”和“十四首”的手抄本,代代相传,沿袭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。
布依族铜鼓在面纹上,当地布依族人对内容有自己的解读:
太阳纹(鼓心为太阳、太阳芒):象征布依部落的领导核心、祖先头领,核心照耀,光芒四射;
芒间纹:表示核心周围互相联系;
云雷纹:表示布依部落的天地山水;
节纹:表示布依人的自卫武器;
里圈乳钉纹:表示布依族人民紧紧围绕和保卫领导核心;
游旗纹:布依部落的营垒设施;
回旋纹:布依地域内与其他民族的相互往来;
二圈乳钉纹:表示共同保卫布依部落区域内的各兄弟民族;
地域标志纹:根据不同住地,有山、水、鱼、虫各不相同的图纹;
外圈乳钉纹:表示大范围的兄弟民族;
鼓胸、鼓腰、鼓脚和各种图纹表示布依族的服饰纹样。
当地布依族人认为,这些布依族铜鼓面纹,是布依文化历史的真实写照,是一部无字的、较完整而源远流长的民族文化历史档案。
布依族铜鼓演奏内容主要表现在其鼓谱《铜鼓乐九首》(祭祀专用)和《铜鼓乐十四首》(祈福调)中,其反映的内容极为丰富和深刻,不同的鼓谱在不同的环境和不同地域的民族习俗,则表达不同的思想感情。